Chapter 9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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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97
黑色轎車停在某小區樓下。
唐淑晨困得一面解安全帶一面打哈欠，跟陳左簡短道別，說完下車，轉身就回家橫屍了。
才睡四個小時，手機鬧鐘又滴滴響，爬起來簡單洗漱，換身衣服，趕回公司繼續開工。
在快節奏且高強度的忙碌工作中，日子如同流水般轉眼即逝，系列廣告項目終於順利完工，唐淑晨又全程盯後期，每天休息時間少得可憐，跟之前劇組生活相比，並沒有輕松到哪去。
每日工作至精疲力盡，回了家有時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，往床上一躺，夢還沒做，又被鬧鐘叫醒，爬起來繼續回公司搬磚。
如此循環，有時候也會令樂觀積極的唐淑晨倍感虛無，不知道這麽拼命的意義在哪。
但更多時候，當她在每次拍攝中明確意識到了自己的精進之處，又都像是一種來自光影之神的無形加冕，讓她感到心裏面又有些地方被什麽所填滿，莫名覺得踏實。
……
是夜，還在睡夢中。
又聽見鬧鐘響，唐淑晨迷迷糊糊摸到手機，瞇眼開一條縫，屏幕上彈出日歷通知。
等她眼睛對上焦，“他生日”三個字，如同一枚長針直刺眼中。
令她瞬間醒透。
自他消失，已一年半。
“陳蕭”這個名字，除了偶爾在家小酌的時候，會從南薇問候他全家的句子裏聽到，其餘時間，好像同陳蕭本人一樣，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裏。
工作忙時，沒時間想他，得閑的時候，又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。
唐淑晨坐起來，在黑暗中，翻出陳蕭手機號碼，手指懸在撥號圖標上猶猶豫豫，最後點進了新建短信頁面，在輸入框打出：生日快樂。
想了想，還是刪掉。
唐淑晨起身走出房間。
趁著星光出門，去了最近的海邊，趕在天光之前放飛無人機，拍下這天的日出。
……
黎明，海面沈寂靜謐。
天邊一抹淡淡藍灰，漸漸與深邃夜色分離。
微光初現，漸漸染紅天色。
一輪紅日破海而出，徐徐躍升，光線穿透雲層，將整個世界喚醒。
金輝灑滿海水，波光粼粼的海面上，一個一個日出相連，最後在天空出現字幕：【每一個想你的日出】
粗糙的手指緩緩撫過那行字，一張有了些風沙痕跡的俊朗臉龐被屏光照亮。
那雙漆黑眼眸，依舊明亮如星，高挺鼻梁下幹裂的嘴唇，每一次呼吸，都似乎在訴說著對三千公裏之外的思念。
氈房外，陳蕭一身粗獷衣褲，踏著厚重登山靴，獨自站立在仍沈睡的草原上。
他仰頭望向夜空，看著“宇宙級”浪漫的璀璨星河，一面尋找北鬥七星，一面想念著很多年前，那個告訴他七顆中最亮那個其實是廉貞星的女孩子。
……
盛夏。
中國廣告協會在官網發布通知，正式啟動業內大獎征集活動，作為國內最權威的獎項，參與單位眾多。
盛鄺傳媒每年都踴躍參加，按照最新規則，評估下屬作品，最後選定今年新完成的幾個項目進行報送，其中就有唐淑晨拍的系列TVC。
唐淑晨按照要求提交完相關資料，難得早下班一次，路上去超市買了些新鮮食材，回家動手炮制幾道過年時蘭曉燕親傳的家常菜，等南薇回來，兩人吃吃喝喝小酌一杯，聊了會兒天。
晚上十點多的時候，南薇接到公司電話，要在家臨時加個班。
掛了電話，南薇走去衛生間門口敲門，“淑淑，借你電腦用一下，我的放公司了沒帶回來。”
“你用吧，在我房間書桌上。”唐淑晨正洗澡，隔著門回她。
南薇應一聲，走去唐淑晨房間，直接坐在桌前開始辦公。
搞了半個小時，忙活完，發完郵件切回桌面，突然瞄到右下角的電影劇本。
自從幹了制片，南薇跟劇本這種文體的關系親近了不少，上學那會兒讓她看簡直跟要她命一樣，哪像現在，對這東西都開始好奇了。
想著唐淑晨能把文件放桌面，應該不是什麽保密項目，南薇搬起電腦回自己房間，一邊吃著零食，一邊點開看起來。
三萬字的劇本，看完用了兩個多鐘頭。雖然是白底黑字，讀完卻好像看了一場電影一般。
這要是當真拍出來上映，她絕對會買票去電影院再刷一遍的。
南薇的職業雷達在此刻不斷發出嗶嗶嗶的信號聲，她偷偷將劇本發到自己郵箱，隔天一進公司馬上拿給項目組的資深制片。
前輩劉姐捧著南薇的平板電腦看了一會兒，略微遺憾地說：“故事好是好，不過這種類型在國內沒那麽大的市場，拿到國外上，應該會有受眾買單。”
南薇當晚回去就跟唐淑晨覆述了一遍。
唐淑晨聽完並不意外，因為目前電影市場確實對BE愛情片不利好，情人節七夕檔愛情片頻頻遇冷也不是鮮事，她寫的時候就知道這點，只是當時是一種情感的宣洩，推著她不得不寫出來而已。
南薇卻不斷打邊鼓，“別管那麽多，你先拍出來，我接手過的項目，劇本爛成渣渣拍完照樣大把人看，你怕什麽？再說，咱們可以拿到國外去參賽，到時候哪怕是搏個入圍展映，這在墻外開過花的，再回國內自然就聞著香了，出口轉內銷歷來都是電影界的傳統，連好萊塢都這麽幹，咱們用用怎麽了？”
過完農歷新年回來那陣，南薇就總攛掇她一起創業，唐淑晨那會兒公司新開項目多，她手裏要操心的事一堆，自然沒有多餘精力去琢磨。
最近，又有了些空閑，但也還是心裏沒底，開公司又不是打游戲，狗帶了還能重開，那可是一場真金白銀的現實版豪賭，以唐淑晨目前狀況，短時間內搞不了。
每當唐淑晨表示無能為力的時候，南薇都是一臉“包在老娘身上”的豪橫。
“我是誰啊？我可是連制片都能幹滿一年的商業奇才！”
這話南薇不是白說的，九月份的時候，她就開始私下給唐淑晨的電影處女作拉起了投資。
經過兩個半月的努力，共得資金35萬。
雙十一前夜。
唐淑晨買了蛋糕跟南薇慶祝，連帶過生日。
雖然拍片這事目前還屬於姐妹倆一起做夢的階段，但也算生活裏的一種樂趣，倆人一邊吃著蛋糕，一邊暢想著未來。
手機在茶幾上噔噔噔響起，唐淑晨瞄一眼，拿起來接了。
陳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：“壽星，我在你家樓下。”
“要不你上來吧，”唐淑晨看一眼南薇，“我和薇薇正好在吃蛋糕呢。”
陳左笑笑，“還是你下來吧，你姐妹太活潑，我招架不住。”
過了三分鐘。
陳左靠著車子，就見唐淑晨風風火火跑出來，手裏還用紙碟托塊蛋糕帶下來。
“吶。”她又遞上叉子。
陳左一笑，接過，看著她說：“你可真周到。”
“那是，我這兜裏還有濕巾，等下你吃完拿給你擦手。”
陳左順著話打量她，一身鵝黃色卡通睡衣，兩個花邊口袋，右邊的還有個咧嘴大笑的櫻桃小丸子，看來童心未泯的不光是他自己。
陳左好笑地又擡頭瞅她一眼，轉身開車門，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她。
唐淑晨接過來，撐開袋子一看，是一個非常有名的珠寶品牌。就算她平時不關註這些，圈子裏呆久了總聽別人講也略知一二。
她沒打開，直接還給他，“這個太貴重了，我不能收。”
陳左端著蛋糕聳聳肩，意思是他抽不出手。
唐淑晨直接打開後側車門，將禮物放到座位上。
看著她關好車門，笑著瞅自己，陳左嘆聲氣。
“哎，追女孩哪有過生日不送禮物的？”
“你追你的，我沒攔著，我拒絕我的，你也不許阻止。”
陳左被氣笑了，“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像北部白犀牛？”
“你下一句最好給我說得好聽點兒。”唐淑晨警告。
陳左眼睛盯著她，“極其罕見，全世界只剩最後一只。”
輪到唐淑晨被氣笑，“你就那麽想給我花錢？”
陳左揚眉，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
唐淑晨欣然點頭，“行，以後會給你機會的。”
“要給就今天嘍。”
“不接受討價還價，今天你吃完這碟趕緊回家，OK？”
她從櫻桃小丸子口袋裏掏出濕巾塞給他，轉身走了。
“餵。”陳左在後面叫住她。
唐淑晨回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祝你，”他學著當年的她說，“每天都快樂！”
唐淑晨一笑，“同樂。”
轉身走進樓裏。
……
一進家門，守在門口的南薇就笑嘻嘻地調侃她。
“呦，小區裏談戀愛哦？”
“沒有。”唐淑晨一臉無奈，坐回沙發。
南薇跟過去，貼她身邊坐下，笑瞇瞇瞅她，“姐姐我超級開明的，你放心，我完全不介意你一邊搞事業一邊搞男人。”
“餵，都說了不是啦。”
“還害羞哦，”南薇肩膀拱她，“拿出來吧，給我看看藝術家送了你什麽好東西。”
“我沒收。”
唐淑晨又切塊蛋糕。
“為什麽？”南薇一挑眼，“他不會踩著雷區送你顯卡、錦旗、水晶球之類的吧？”
“要真送這些，反而輕松了，”唐淑晨叉朵奶油送嘴裏，“總比他帶著正兒八經的珠寶來要好，我又不喜歡人家，收指向性那麽明顯的禮物幹嘛。”
“什麽，送你珠寶？奢侈品啊？”南薇八卦地追問，“什麽品牌？”
唐淑晨想了想，“不會讀，但是那個logo看著眼熟。”
南薇立馬撈起手機找圖，一一翻給唐淑晨看。
“是哪個？”
唐淑晨指了其中一個。
南薇“哇”一聲，心想，不愧是擁有別墅和藏畫的男人，“夠大方！”
“誒，”南薇忽然想起來什麽，“之前你去陳左生日派對，他發給你的那些照片呢，你再給我看看。”
“在我手機裏，你自己翻吧。”
唐淑晨收拾完茶幾上的蛋糕盒子和塑料餐具，走去衛生間刷牙。
南薇滑著她手機裏那些合照，挑來挑去，找了一張背景對焦清楚的照片，將其中一幅藏畫放到最大，拿手機掃了以圖搜圖。
不查不知道，一查，不得了！
看著屏幕裏搜索結果，南薇不禁將嘴巴張成了O形。
她箭步沖到衛生間，“淑淑，你知不知道他家這幅畫值多少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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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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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點多的時候，南薇接到公司電話，要在家臨時加個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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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用吧，在我房間書桌上。”唐淑晨正洗澡，隔著門回她。
南薇應一聲，走去唐淑晨房間，直接坐在桌前開始辦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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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幹了制片，南薇跟劇本這種文體的關系親近了不少，上學那會兒讓她看簡直跟要她命一樣，哪像現在，對這東西都開始好奇了。
想著唐淑晨能把文件放桌面，應該不是什麽保密項目，南薇搬起電腦回自己房間，一邊吃著零食，一邊點開看起來。
三萬字的劇本，看完用了兩個多鐘頭。雖然是白底黑字，讀完卻好像看了一場電影一般。
這要是當真拍出來上映，她絕對會買票去電影院再刷一遍的。
南薇的職業雷達在此刻不斷發出嗶嗶嗶的信號聲，她偷偷將劇本發到自己郵箱，隔天一進公司馬上拿給項目組的資深制片。
前輩劉姐捧著南薇的平板電腦看了一會兒，略微遺憾地說：“故事好是好，不過這種類型在國內沒那麽大的市場，拿到國外上，應該會有受眾買單。”
南薇當晚回去就跟唐淑晨覆述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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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薇卻不斷打邊鼓，“別管那麽多，你先拍出來，我接手過的項目，劇本爛成渣渣拍完照樣大把人看，你怕什麽？再說，咱們可以拿到國外去參賽，到時候哪怕是搏個入圍展映，這在墻外開過花的，再回國內自然就聞著香了，出口轉內銷歷來都是電影界的傳統，連好萊塢都這麽幹，咱們用用怎麽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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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，又有了些空閑，但也還是心裏沒底，開公司又不是打游戲，狗帶了還能重開，那可是一場真金白銀的現實版豪賭，以唐淑晨目前狀況，短時間內搞不了。
每當唐淑晨表示無能為力的時候，南薇都是一臉“包在老娘身上”的豪橫。
“我是誰啊？我可是連制片都能幹滿一年的商業奇才！”
這話南薇不是白說的，九月份的時候，她就開始私下給唐淑晨的電影處女作拉起了投資。
經過兩個半月的努力，共得資金35萬。
雙十一前夜。
唐淑晨買了蛋糕跟南薇慶祝，連帶過生日。
雖然拍片這事目前還屬於姐妹倆一起做夢的階段，但也算生活裏的一種樂趣，倆人一邊吃著蛋糕，一邊暢想著未來。
手機在茶幾上噔噔噔響起，唐淑晨瞄一眼，拿起來接了。
陳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：“壽星，我在你家樓下。”
“要不你上來吧，”唐淑晨看一眼南薇，“我和薇薇正好在吃蛋糕呢。”
陳左笑笑，“還是你下來吧，你姐妹太活潑，我招架不住。”
過了三分鐘。
陳左靠著車子，就見唐淑晨風風火火跑出來，手裏還用紙碟托塊蛋糕帶下來。
“吶。”她又遞上叉子。
陳左一笑，接過，看著她說：“你可真周到。”
“那是，我這兜裏還有濕巾，等下你吃完拿給你擦手。”
陳左順著話打量她，一身鵝黃色卡通睡衣，兩個花邊口袋，右邊的還有個咧嘴大笑的櫻桃小丸子，看來童心未泯的不光是他自己。
陳左好笑地又擡頭瞅她一眼，轉身開車門，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她。
唐淑晨接過來，撐開袋子一看，是一個非常有名的珠寶品牌。就算她平時不關註這些，圈子裏呆久了總聽別人講也略知一二。
她沒打開，直接還給他，“這個太貴重了，我不能收。”
陳左端著蛋糕聳聳肩，意思是他抽不出手。
唐淑晨直接打開後側車門，將禮物放到座位上。
看著她關好車門，笑著瞅自己，陳左嘆聲氣。
“哎，追女孩哪有過生日不送禮物的？”
“你追你的，我沒攔著，我拒絕我的，你也不許阻止。”
陳左被氣笑了，“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像北部白犀牛？”
“你下一句最好給我說得好聽點兒。”唐淑晨警告。
陳左眼睛盯著她，“極其罕見，全世界只剩最後一只。”
輪到唐淑晨被氣笑，“你就那麽想給我花錢？”
陳左揚眉，“也可以這麽說。”
唐淑晨欣然點頭，“行，以後會給你機會的。”
“要給就今天嘍。”
“不接受討價還價，今天你吃完這碟趕緊回家，OK？”
她從櫻桃小丸子口袋裏掏出濕巾塞給他，轉身走了。
“餵。”陳左在後面叫住她。
唐淑晨回頭，“怎麽了？”
“祝你，”他學著當年的她說，“每天都快樂！”
唐淑晨一笑，“同樂。”
轉身走進樓裏。
……
一進家門，守在門口的南薇就笑嘻嘻地調侃她。
“呦，小區裏談戀愛哦？”
“沒有。”唐淑晨一臉無奈，坐回沙發。
南薇跟過去，貼她身邊坐下，笑瞇瞇瞅她，“姐姐我超級開明的，你放心，我完全不介意你一邊搞事業一邊搞男人。”
“餵，都說了不是啦。”
“還害羞哦，”南薇肩膀拱她，“拿出來吧，給我看看藝術家送了你什麽好東西。”
“我沒收。”
唐淑晨又切塊蛋糕。
“為什麽？”南薇一挑眼，“他不會踩著雷區送你顯卡、錦旗、水晶球之類的吧？”
“要真送這些，反而輕松了，”唐淑晨叉朵奶油送嘴裏，“總比他帶著正兒八經的珠寶來要好，我又不喜歡人家，收指向性那麽明顯的禮物幹嘛。”
“什麽，送你珠寶？奢侈品啊？”南薇八卦地追問，“什麽品牌？”
唐淑晨想了想，“不會讀，但是那個logo看著眼熟。”
南薇立馬撈起手機找圖，一一翻給唐淑晨看。
“是哪個？”
唐淑晨指了其中一個。
南薇“哇”一聲，心想，不愧是擁有別墅和藏畫的男人，“夠大方！”
“誒，”南薇忽然想起來什麽，“之前你去陳左生日派對，他發給你的那些照片呢，你再給我看看。”
“在我手機裏，你自己翻吧。”
唐淑晨收拾完茶幾上的蛋糕盒子和塑料餐具，走去衛生間刷牙。
南薇滑著她手機裏那些合照，挑來挑去，找了一張背景對焦清楚的照片，將其中一幅藏畫放到最大，拿手機掃了以圖搜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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